《父亲的雨》
问:你记忆中最深的一场雨,是什么时候?
答:那年我十岁,放学路上突降暴雨。我没带伞,站在校门口发抖。父亲没来接我——他总说“男孩子要自己扛”。可就在天快黑时,我看见他撑着那把旧蓝布伞,从巷子口一步步走来,裤脚全是泥水。
他蹲下来,把我裹进伞下,声音轻得像雨滴:“冷吗?”我说不冷,其实手都在抖。他摸了摸我的头,那一刻我才明白,原来父亲的爱,不是轰轰烈烈的宣言,而是无声的雨,落在肩上,也落进心里。
问:后来呢?你和父亲的关系变好了吗?
答:没有特别“变好”,但变了。以前我讨厌他沉默、固执,觉得他不懂我。直到高中那次,我发烧到39度,他背着我去医院。雨还在下,他走得很快,却一直用身体护住我,怕我淋湿。我趴在他背上,听见他喘气的声音,第一次发现——原来父亲也会累,也会疼。
那天夜里,我偷偷看他睡着的脸,眼角有细纹,头发开始花白。我突然懂了:他不是不爱表达,只是把爱藏进了每一场雨里。
问:现在你会和父亲聊“情绪”吗?
答:不会。但我学会了看他的“雨”。比如他最近总在阳台看天气预报,不是为了种菜,是为了知道我出门会不会淋雨;他不再说我“太矫情”,而是默默在我包里塞一把伞,还写张纸条:“别嫌我啰嗦。”
你看,父亲的雨,从来不在天上,而在细节里。它不吵不闹,却比任何话都重。
如果你也曾在某个雨天,被一个沉默的人轻轻遮过头顶——请记得,那是父亲在用最笨的方式,爱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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